藏在中国深山里的世界“超级印钞厂” | 活着
这是《活着》栏目第682次推送
在中国四川的西部山区，依附低廉水电成本的比特币“印钞厂”深藏其中。面对起伏不定的币价，以及悬而未决的金融监管政策，狂热的比特币信徒们，在虚实之间追梦、逐利。
影像报道 | 梨视频 PearVideo
编辑 | 杨深来王发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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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频：什么是“比特币”。（制作：郝昊）
比特币最早是由一个ID为“中本聪”的人在2009年提出并创造的。与大多数货币不同，比特币不依靠特定货币机构去发行，而是依据特定算法，并通过大量计算产生。
△ 在连接青藏高原与四川盆地的四姑娘山，湍流在狭长的山谷间顺势而下。天然的落差带来丰富的水力资源，河流两岸小型水电站林立。依附着优质水电资源，四川成为比特币世界的“矿都”。
△ 29岁的黄申（化名）是四川阿坝某比特币“矿场”的管理员。这家“矿场”24小时运作，黄申和他的弟弟等人轮流值班，维护“矿机”不间断运转。
△ 这里所谓的比特币“矿场”，其实不过是一间搭建在水电站办公楼旁的板房。“矿场”外遍布粗大的输电线，将由河流的势能转化而来的电能供给于“矿机”，550台形如微缩计算机主机的“矿机”昼夜运转，每天能挖到2.5个比特币。
△ 黄申在大学毕业后跑过运输，开过酒吧。这位29岁的藏族年轻人在2015年接触到比特币，抱着尝试的心态，“包含所有的基础设施，比如厂房、变压器还有所有的辅助材料，七个月就回本了。”黄申认为自己在进入比特币行业后才开始真正拥抱互联网，而传统行业“回本周期太慢了。”
△ 这些“矿机”的故障率不高。遇到简单故障就对其进行重启、更换电源，疑难杂症则将其寄回厂家维修。黄申的弟弟认为，“这行其实技术门槛很低”。
△ 距离黄申所在的“矿场”约200公里，这家地处偏远的“矿场”由两名投资者共同拥有。主体建筑外墙安装着铜片制成的水冷散热片，黑色彩钢板搭建而成的“矿场”矗立在山谷中，显得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。
△ 阵列式的风扇和“矿机”运转后，释放着巨大的热量和噪音，以致让人无所适从。很多第一次踏进矿场的人都用“进入蜜巢”来形容自己的感受，耳边如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。
△ 孙展（化名）是这家“矿场”的管理员，这位20岁的小伙亲历过一家名为“烤猫”矿机公司的从疯狂到倒闭。这家公司的“矿机”算力曾几度占据全网的30%，其股票综合回报率曾高达500多倍。然而2013年，比特币暴涨暴跌，对市场判断失误致“烤猫”负债累累，几乎是一夜跑路。
△ 如今，孙展和几名同龄人一起，以“矿场”为家，维护“矿场”的日常运作。他们住在简陋的房间里，每隔一周才能搭车去附近的小镇买些零食和生活必需品，在这荒野落寞的山谷里，手机游戏和微信是彼此唯一的陪伴。
△ 一群山羊排着队从矿场跟前走过，其中聪明的几只，躲在散热风扇下。孙展笑着说，“我讨厌念书，文化不多，这个工作稳定，你看，连羊都喜欢”。
△ 2015年开始，刘栋（化名）把自己规模不大的“矿场”从河南迁到四川，“之前在河南做的时候，成本特别高，4毛多的电价。”对于“矿工”来说，电力是永久性的投入，也是“挖矿”的根本，电费占矿场90%的成本。丰水期的高性价比的水电资源，使当地成为了“矿场”的首选地之一。
△ 有外地客户来到刘栋打理的“矿场”上了解“矿机”托管事宜。在刘栋看来，现今实体经济、地产和资源类的投资回报率正在逐步下滑。不少有经济实力的投资者将方向转向其它领域。正是瞄准了这样的心态，刘栋的“矿场”主要从事托管生意。如今，交由他托管的比特币“矿机”已经超过7000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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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频：“这个东西就是印钞机”
刘栋在2012年初试比特币，使用从国外购买的“矿机”运转了一天就通过网络收到了比特币，“特别神奇”。这位资深矿工认为比特币的投资回报率相较其它领域更高，就像印钞机，“‘矿机’一直在这里放着，看得见摸得着，第二天就直接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了。”
△ 刘栋提到的比特币“矿机”，在最初仅是一台运行特殊程序的普通计算机。随着运算难度的增加，“矿工”需要专门配置的矿机来提高算力，以快速获取比特币。这些“矿机”去除了一切不必要功能，是用最大功率来进行计算的电脑裸机，每台矿机运算板上装有几十个专业芯片。
△ 中国人率先设计出了专门用于比特币“挖矿”的芯片，大大提高了其运算能力。这在极大程度上意味着使用个人电脑获取比特币时代的结束，“挖矿”成了一门需要大规模生产资料投入的产业。
△ 目前，矿机由蚂蚁和阿瓦隆两家公司所主导，“基本上现在占了差不多90%的市场。”在深圳关外，蚂蚁“矿机”工厂的生产流水线上，穿着防静电服，戴着手套的工作人员正在组装矿机。一块书本大小的运算板上，密密麻麻布满了银色的运算芯片。
△ 公司仓库区，堆满了即将出货的最新款“矿机”。一辆快递运输车开进厂区，工人们连忙将堆放在货架上的矿机贴上标签，搬运上车。由于比特币币价坚挺不下，货架上的机器往往几天时间就被来自全世界的“矿工”一抢而空。
△ 2016年10月，一场名为“中国比特币矿工大会”的行业会议在成都召开。这在币圈被誉为国内首届“矿工”大会。大会的选址也颇有寓意，主办方选择了位于成都天府国际金融中心的会场，似乎要把比特币和金融两个词捆绑在一起。
△ 在距离四川2000多公里外的上海，中国最大比特币交易平台和矿池之一的比特币中国（BTCC）坐落于此。近日中国央行披露，其对各大比特币交易平台进行约谈和现场检查后发现，不少平台违规开展融资融币业务，导致市场异常波动。针对上述问题，央行关于比特币的两个管理办法或将于近期出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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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频：“比特币一定会跟法币发生关系”
2017年1月，比特币中国副总裁赵千捷被有关金融部门约谈，他认为比特币一定会与国家的法定货币发生关系。即使比特币有其去中心化的特点，“但你只要跟中心化的东西有交互，你还是必须要尊重一些中心化的建议和管理的要求，不然的话你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。”
△ 入夜，上海闹市的BTCC办公室内，一名程序员紧盯屏幕上币价曲线。2000公里外，大渡河水波浪翻滚，孙展躺在床上和同伴们玩着“王者荣耀”。刘栋手指一划，在手机上将一天的“挖矿”所得按比例转给客户。黄申和弟弟拿着手电筒夜巡“矿场”，幽幽绿光中，矿机嗡嗡作响，在0和1的虚拟世界里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哈希运算。对于他们而言，比特币可能不仅是一种投资，或许还代表着一个未知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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